璟砚

【RPS】分离主义

RPS,张云龙x胡一天x张云龙,无差

一个速度短打,工程师和金融顾问,ooc。






外面淅淅沥沥地下着小雨。

张云龙把窗帘打开,探头出去看了一眼,这波寒潮来得太猛烈,前些天还是二十七八度,第二天转头就变成了十几度,暴雨如注,手机的新闻推送里一条接一条地提醒市民天气太差,请减少出门。

他手指叩在窗户上,无意识地发了会儿呆,雨滴在他眼中变成一个放慢的节奏,这个节奏被逐渐拉长再拉长,最后变成剪不断的颗粒气泡,按下一个又会再起来。它们一点儿一点儿地向下落,接着倏忽一声,雨珠砸在地上。

他忽然叹了口气。

雨这么大,他想,也不知道胡一天有没有带伞。



冷战是从三天前开始的,原因无他,只不过是张云龙赶完图纸后太累了没有打扫卫生,而是直接出去和朋友吃饭,等胡一天回家的时候却发现到处都是铅笔屑,垃圾扔了满地。

其实这本来是件小事,但这种小事已经或多或少地发生了太多次。于是积攒的情绪终于在一瞬爆发,谁也不肯低头让步,都怒气冲冲,最后摔门而出。

平心而论,胡一天是个还算不错的伴侣,作息规律、爱干净、也有稳定的收入和工作。而且他们大学相识,彼此也都算知根知底。

那时候机械和经济的新生混着住,是一栋宿舍楼里的同一层,甚至近到出了张云龙他们寝往前再走两个流动红旗就是胡一天的寝室。两个人偶尔会在洗手间碰到,对着同一面镜子刷牙漱口,或者刮胡子,白色的泡沫顺着水槽流下去,张云龙打开水龙头,用流水冲净。

也说不清究竟是什么时候开始暗度陈仓的,只记着大一那会儿上公共课,抓阄抓到张云龙早起去教室占座,等他认命地拎着书包走进阶梯教室的时候,却看到第三排的正中央早就有人端端正正地坐好了。他也没给别人占座,只自己一个人低着头,安静地在那里写着高数作业。

张云龙走过去,敲敲他桌子,又冲着他一扬下巴:“同学,你这儿有人吗?”

同学抬起头的时候张云龙看到他的作业本,也是工工整整的笔迹,最上头写着他的名字和班级。

经济一班,胡一天。


张云龙愣了一会儿,随后才反应过来这个名字他好像在哪里听到过。

他不露痕迹地盯了一会儿胡一天的脸,总算才想起来——他在新生运动会上见过他。

上个月的新生运动会,经管院的一个男生报了五千米,结果跑了没有三千就中暑了,最后倒在路边被人扶下去。

挺惨的,张云龙摸摸下巴,忽然有点儿骄傲,他报的是一万米,最后拿了个全校第三。


眼下胡一天收拾好作业本,脸上还是没什么表情。他淡淡嗯了一声,然后接着低头去看那本高数书。

张云龙说:“那……那我坐这儿行吗?”

经济系的同学确实不太爱讲话,只是点了点头,说:“可以。”
于是张云龙坐下来,又掏出其他书本替同寝室的哥们儿占好了座位。

其实他能敏锐地感觉到胡一天并不欢迎他,甚至他可能不太喜欢身边有任何不熟悉的人类存在——但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胡一天向后退了一步,他尽量收敛起这种浑身是刺的敌意,极偶然、极偶然地接纳了一位陌生的同学去无所顾忌地闯入他的领地。



胡一天这人性子怪,待人接物又冷漠疏离,经济院属他长得最好看,却也没有一个人敢上手去追。他除了张云龙又几乎没什么朋友,总是独来独往的一个人。没人了解他,他好像也并不太需要别人的理解。

夏天的时候张云龙上实验课,几个机械的男生在阳光底下大汗淋漓地做实验,围着一个仪器敲敲打打。三十几度的天气能在柏油马路上摊鸡蛋,中午他们蹲在地上吃盒饭,吃着吃着胡一天走过来,也不讲话,只是从背包里拿出一瓶冰镇可乐递过去,除了张云龙,别人都没有。

张云龙接过来便拧开瓶盖咕嘟咕噜灌下去,碳酸在胃里分解,他缓缓吐出一口气来,只觉得热意都已经去了三分。

同组的男生笑起来,说:“龙哥,怎么就你有饮料喝,我们没有啊。”
张云龙冲着他们白了一眼,也不答话,只是说:“想喝啊?想喝自己买去。”


玄关处忽然传来开门的声音。

张云龙扭头去看,果不其然看到胡一天正推门进来,站在玄关处换鞋。

他抬头看到张云龙,喉结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

张云龙清清嗓子,说:“回来了?”

胡一天点了点头。

“没被雨淋到?”
胡一天又想点头,迟疑了一会儿,还是又摇了摇头:“进小区的时候淋到一点。”
紧接着又是一阵沉默。


张云龙叹了口气。

他说过,胡一天是个很优秀的伴侣,他的优点张云龙讲上三天三夜也说不完,但唯独一个缺点是致命的——他太过理智。

胡一天太理智,理智到近乎冷淡;也太克制,克制到几乎好像没有什么能调动他的情感。与他相比,张云龙就仿佛完全站到了他的对立面,他敏感、话多,情绪充沛,他们两个是截然不同的立面,是不能相交的平行线,但谁知道命运错乱,要他偏偏在那个时候于阶梯教室遇见他,张云龙莫名其妙地闯进他的领地,而胡一天又恰好放手,让他们彼此接纳。

大学毕业时吃散伙饭,张云龙和哥们儿一起站在马路牙子上等出租车,同寝室的兄弟从兜里掏出一根烟来点上,尼古丁入肺,夏夜的暖风一吹,酒也多多少少地醒了一点。

兄弟一边抽烟一边问他,你还和胡一天处着呢?

张云龙不抽烟,就低头在那里玩手机,说:“对啊。”

兄弟咳嗽一声:“有个问题,别怪我多嘴。”
他顿了顿,说:“你说你大学也不是没谈过恋爱,你递过情书的和给你递情书的小姑娘加起来也得有一个班——你怎么就非得栽在胡一天这一棵树上呢?你看看你和他,除了性别哪儿一样?”

手机里的小人跳了跳,一个没站稳,从悬崖上跌了下去。

张云龙盯着屏幕上大写的GAME OVER,沉默了一会儿。

室友还在等他的回答。


张云龙收起手机,忽然笑了一下。

他深吸口气,说:“他看我的眼神。”

没谈恋爱时两个人一起去图书馆,胡一天就喜欢偷偷在书本后面看他,是那种最为纯粹干净的眼神。它没有生锈,没有成年人的沉默和步步为营,也并不复杂难辨。

他有的只是谨慎,是小心翼翼。他躲在一摞摞卷子后面看着那个坐在旁边的人,他以为张云龙不知道,于是他便稍微放纵一些的迈出一步、一步、再一步。

胡一天盯着他,稍有动静就又会立刻低下头,像什么谨慎的小动物。他性格就是这样,一向如此,旁人都嫌他冷漠疏离,嫌他难相处,他的试探太多了,一旦有危险就又会离开退回来,没有人受得了这样的脾气。

但张云龙不一样,他有时觉得张云龙是知道的,有时又觉得他根本什么都不知道。别人被他盯一会儿就会紧张不耐烦,但张云龙却从来没有表达过生气。张云龙趴在桌子上背单词,桌角放着一沓四级的英语卷儿,卷子上被胡一天圈圈叉叉地画了一大堆,红墨水铺了满纸,漫山遍野。

胡一天看着他发呆,他盯得好认真,直勾勾的,藏在成山的复习资料后面。他终于挣扎着试探出自己的舒适圈,外面都很危险,只有张云龙这里最安全。


旁人对他退避三舍,因为他的冷淡,他的古怪,却只有张云龙一个人接纳他。这是第一次有人试图闯入他的世界,从小到大,他一直是孤独的——孤独到他甚至以为自己已经习惯了。

但是没习惯,他和张云龙都在想,幸好没习惯。



胡一天挂好衣服,把背包放下,转身走到厨房。

张云龙问他:“晚上出去吃吧?”
胡一天停下来,想了一会儿,说:“那吃什么?”
“随便,”张云龙走过来坐到沙发上,随手打开一罐可乐,“看你吧。”
胡一天点了点头:“那吃酸菜鱼吧,楼下新开的那家店听说还不错。”

张云龙说:“都行。”


出门的时候张云龙特意换了一件褐色的长风衣,拿衣服时他在沙发上找了半天,他和胡一天的衣服混在一起放,乱七八糟的缠在一起,也分不清谁是谁。胡一天比他高一点,但却要瘦一些,他不太爱去健身房,除了上班就是宅在家里。张云龙带他去跑过几次步,他跑了几圈就停下来,摇摇头,就站在旁边看着,帮他拿衣服。

胡一天从沙发最里头挑出那件风衣,递过去,两个人的手指碰到一起。

张云龙突然说:“还吵架吗?”
胡一天举着那件风衣,摇了摇头。

“那就不吵了,”张云龙把衣服换好,又径直走到玄关换鞋。


胡一天看了他一会儿,突然说:“那你下次能收拾屋子吗?”
“不知道,”张云龙想了想,然后认真地摇了摇头:“有的时候赶完图太累了,会忘。”
胡一天又不讲话了。

“但是我尽量,”张云龙说:“你也不能总催我。”

他们两个肩并着肩往前走,胡一天回手关门,用钥匙锁好。

等电梯的时候,胡一天忽然说:“那我也尽量。”

张云龙一愣:“尽量什么?”


胡一天偏过头来,认真地盯着他看了一会儿。

然后他一字一顿:“尽量不催你吧。”


张云龙知道,这便是和好了。



太饿了就自己割腿肉了,是无差,谢谢观看,不知道tag该怎么打就随便打了,别骂我。

评论(11)

热度(132)

  1. 共4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